我修为被封,只能使出一些追踪的小法术,却怎么也探不到他的踪迹,只好跑到山上寻他。
夜晚的山林不比白天,越往上走,山间野兽的低吼仿佛近在耳边。
我掐了个火诀,刚好照到了前方一处塌陷。
土堆下隐约可见一片熟悉的衣角。
我以为阮裕不慎从山崖上掉下来,被下落的土埋住了,于是拼了命地刨。
挖得十指鲜血淋漓时,一双雪白的靴子停在了面前。
「清圆,你在做什么?」
我愣愣地抬起头,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。
他白色的法衣上绣着精致的暗纹,玉冠束发,衣袂当风,身后是一排井然有序的白袍弟子,衬得我此刻满脸泥土的样子越发狼狈。
禅宗久不入世,我只能勉强认得这是个大宗门。
正愣神之际,一道绵软清亮的女子声音从后方传来。
「阿裕哥哥,这便是救了你的那个凡人女子吗?」
钟令音穿着和我一样的藕荷色衣裙,头戴玉兰花珠钗,亲昵地上前挽住了阮裕的手。
她皱着眉头嫌恶地打量我,半晌也只说了句:「东施效颦。」
我恍然大悟。
钟令音不耐烦地扯下腰间荷包扔在我脚边。
「这里面的银子够你花一辈子了,你拿着钱赶紧走,以后再不许纠缠阿裕哥哥。」
我下意识看了眼阮裕。
他面容沉静,对眼前的一切恍若未闻,只在钟令音说完后轻轻抬手。
无数柄飞剑从我面前擦过,没入天际,再也看不见。
下山时我久违地想起来师尊的话。
他说:「明净,你不入红尘,就不能看破红尘。」
远处天空响起几道雷声。
我摸了摸心脏,许久未变的境界隐隐有松动的迹象。
为了稳固境界,我在小木屋里闭起了关。
三天后打开屋门,早已离去的阮裕站在门前,张口第一句话便是「清圆,跟我回天衍宗」。
我点头道了声「好」,转头便回屋收拾行李。
阮裕倒是愣住了,神色复杂地盯着我,到底没说话。
我的境界自那日松动后又停滞不前,使了许多办法却始终冲不破那道屏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