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阿雪一步三回头地离开,我才继续缝完剩下的裙摆。
最后一针落下,嫁衣上闪过一阵金光。
我咬破了手指将血滴在嫁衣上,半空中,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渐渐成形。
「谁说我走不出去?」
这是禅宗早已失传的牵丝术,以针线为媒介,用骨血塑人形。
做出的替身有血有肉,和本人一般无二。
远处传来妖兽阵阵低吼,我看了眼一半身体已经踩在地上的「自己」,走出了木屋。
我叫郁清圆,法号明净,是禅宗第三十三代佛女。
在我之前的师兄师姐们,都因为度化太多业障入了魔,最后纷纷陨落。
所以禅宗一代代衰落,已经避世很久了。
我入世那天,一向不靠谱的师尊红了眼眶,让我别只顾着普度众生,忘了度自己。
他说我命有一劫,为了渡劫时少受点罪,他封住了我的修为。
我就这样空空荡荡下了山。
一路上,我救过恩将仇报的小乞丐,和沦落风尘的女子谈过心,也曾跟着疏狂的剑客行侠仗义。
可惜那剑客嫌我每次有难跑得太快,怒而和我拆伙了。
我继续游荡在尘世,境界一日日提升,到了某一个节点后却好似被什么屏障挡住了一般,再也停滞不前。
喝醉的花魁清妙猛地一拍我的肩膀,说话含糊不清。
「你傻呀明净,你历经世间百味,唯独情之一字还未尝过,如何算得上圆满?」
「听我的,你要修仙,你得先双修。」
我看着醉倒的清妙恍然大悟。
于是我收起了佛珠,在山下搭了个小屋,又买来许多风月话本子潜心研究。
所有功法修习时都需入门秘籍,想来情之一字也是一样。
我日日看夜夜看,还未琢磨明白书中真意,却在山脚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。
这人便是阮裕。
我随手给失忆的阮裕上了止血草药便将他忘到一旁。
那时我正在看一本特别精彩的话本子,不眠不休地看了三天。
等我走出房门时,他已经饿得奄奄一息了。
我修行多年早已戒了口腹之欲,却忘了阮裕还是个失血过多的病人,于是急急抓了一把灵药往他嘴里塞,却忘了这药对凡人来说太补。